01 2018-6-27日，烈日當頭，小牟憶獨自坐在30樓的陽臺，她不斷的刷著朋友圈，嘴角掛著絕望的微笑，身旁的風吹得頭發(fā)肆意飛舞。樓下卻不斷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呼喊：“快點跳啊，這大熱天的。”“就是，還跳不跳了，都等這么久了。” 小牟憶低頭看了看下面烏壓壓的人頭，又抬頭看了看趴在墻體外延上的橙色衣服，她向那個一直勸說著自己的消防哥哥笑了笑，說了一句：“哥，我走了?！北憧v身一躍，墜了下去。 耳邊的風呼呼刮過臉畔，帶著樓下的驚呼與掌聲，以及頭頂上那個痛苦的撕心裂肺的悲吼，小牟憶最終安詳?shù)拈]上了眼睛。 磊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，他的手還固執(zhí)的伸在空中，明明已經(jīng)抓住她了，她怎么就能掉了下去。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現(xiàn)在他無論如何撕心裂肺的怒吼也換不回那個如花的生命。看著頭頂?shù)牧胰?，他感覺腦袋一陣眩暈，五年了，他當了五年的消防官兵，救了那么多的人，而這個女孩卻生生從他手中失去了生命。 他看著樓下那一灘血紅，以及那些舉著手機嬉笑怒罵的人，他第一次感覺人性是多么的骯臟。他爬進墻體解開救生繩，迅速沖到樓下，那個幾分鐘前還對自己笑靨如花的女孩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面目全非，腦漿崩了一地。周圍的人自動圍成了一個圈，舉著手機咔嚓咔嚓的照著相，一個刺耳的聲音傳入磊子耳里：“等了一個下午，終于死了?！? 磊子脫下了自己的外套，輕輕蓋在了小牟憶的身上。他站起身，一雙血紅的眼睛搜尋著那個聲音的主人，正中間，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油膩男人，舉著手機，表情嬉笑冷漠。 “你剛才說什么？”磊子低吼著怒問那個男人。他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，一身黝黑的肌膚蹭蹭發(fā)亮，拳頭越拽越緊。 黑T男感覺到正前方的壓力，抬起頭愣神了幾秒，繼而又死鴨子嘴硬的說道，“我說什么關(guān)你什么事，你TM一個消防員牛什么牛?！? “有本事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。”磊子不想與他爭辯，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頭野獸，他只想撕碎眼前這個男人。 “再說十遍我也敢說，你TM一個消防員，老子養(yǎng)著你供著你，也不看看老子是誰，你還敢在老子面前牛，小心老子弄死你?！焙赥男歪著脖子喊叫道，嘴里不斷往外噴著唾沫星子。 磊子一個健步?jīng)_到黑T男的面前，用力抓住他的衣領(lǐng)，舉起的拳頭卻被生生攔了下來。隊長將他與黑T男分開，拍了拍磊子的肩膀，轉(zhuǎn)身對黑T男道：“年輕人不要這么浮躁，在逝者面前，請你尊重生命?！? 黑T男自知理虧，可又不愿輸了氣勢，扒開人群最后丟下一句“你給老子等著，一群SB。”便奪荒而逃。 02 回到隊里，隊長將磊子叫到了拉練場，遞給磊子一只煙，“今天怎么回事，你也算是一名老兵了，怎么這么沉不住氣?！? 磊子點燃煙，猛地吸了一口，去了三分之二，喉嚨沙啞道，“劉隊，我不想說?！? “是不是因為今天沒救下來的那個女學生?！眲㈥牪[著眼睛，吐了一個煙圈圈，轉(zhuǎn)過身拍了拍磊子的肩膀。“我做消防也有差不多二十年了，也見過不少生生死死，有的我們能救，有的我們救不了。只求我們做事對得起自己，對得起良心?！? 磊子抬起血紅的雙眼定定的看著空曠的操場，“劉隊，這兩年小牟憶是我們看著過來的，之前我救過她一次，我以為這次我也能救得了她，我都已經(jīng)拉住她的手了?！闭f道這里磊子的聲音開始顫抖，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，喉嚨中再次發(fā)出一陣悲吼，他愧疚，為什么沒能救得了她。 “哪些該死的畜生，他們怎么就能那么狠毒的面對生命，小牟憶跳下去的時候，我清楚的聽到那么多的笑聲和歡呼聲?！崩谧佑昧Υ反蛑孛?。 “小磊啊，我們作為消防官兵，搶險救災是我們的職責，但人心我們救不了。明天好好在家休息，調(diào)整一下狀態(tài)?！笨粗媲斑@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，劉達默默的回到了辦公司。 他打開電腦，朋友圈里全是今天小牟憶的跳樓事件，評論群是冷嘲熱諷，“活該死了，自作孽?！薄拔以跇琼?shù)攘艘粋€小時了，這大太陽的，趕緊跳?！薄澳岈?，你到底跳不跳，我還能不能等你跳下去，騷年，一跳解千愁。”。 劉達點開了最下面的一個視頻，是小牟憶跳下去后，磊子趴在屋檐上的痛苦與悲吼，最為悲涼的是磊子的聲音居然完全淹沒在了樓下的歡呼聲和掌聲中。劉達狠狠的將拳頭錘在了桌面上，“這幫畜生”。 第二天，磊子說他一夜未眠，腦子里全是小牟憶跳下去的場景，他感覺自己完全接受不了，甚至不能讓別人碰他，他感覺自己整個精神狀態(tài)都是崩潰的。 劉達為磊子安排了心里醫(yī)生做心里疏導，希望可以減輕他的愧疚感。這幾天整個隊里的的氣氛都很壓抑，因為他們知道導致小牟憶跳樓的真正原因是什么，真正的兇手沒有得到懲罰，而小牟憶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。 這一邊，小牟憶的父親牟正南卻跟沒事人似的，處理完小牟憶的后事，便還是跟往常一樣，該上班上班，該嘮嗑嘮嗑。周邊的鄰居都還說這老爸當?shù)靡矝]誰了。之前女兒出了那種事，他們跟什么似的鬧得天翻地覆，現(xiàn)在倒好，人死了倒還清靜了。只是每次只要有人一提起小牟憶，牟正南便會甩臉走人，什么也不回答。背后便開始有人悄悄議論，說是牟正南收了學校的錢。 03 一個月后，刑警大隊收到群眾報警，說是在華西大橋下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具男性尸體。而當宋立趕到事發(fā)現(xiàn)場的時候，那具尸體已經(jīng)被人用漁網(wǎng)撈到了岸邊，死者全身被泡得發(fā)白，死了應該有兩三天了，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件。被害人死狀相當慘烈，嘴部被人用訂書釘牢牢訂住，最終致命的部位是胸腔被掏開一個洞，心臟暴露在外，被套在一個裝滿紅色顏料的塑料袋里。 宋立看著眼前的景象，眉頭緊促，想必那個倔老頭又要暴跳如雷了。果不其然，電話聲急促的響了起來，宋立剛一接到電話，還沒開口里面便傳出一個暴怒的聲音：“你小子，給我聽好了，此次事件性質(zhì)相當惡劣，為了避免群眾恐慌，我們會暫時封鎖消息，但上頭給你們的時間只有一周，一周內(nèi)必須將兇手抓出來?！? “我的局長大人，這明顯是一場蓄意謀殺，兇手手法相當干凈，一周時間怕是有點急吧?！彼瘟⒖粗ㄡt(yī)正在對尸體進行檢查。 “甭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，上頭給我的時間就這么多，你自己想辦法?！闭f完便掛斷了電話。 “宋隊，快過來?！狈ㄡt(yī)小趙呼喚道。 宋立看著小趙用鑷子撥開了被害人嘴部的訂書釘，指著里面的白色防水袋：“里面有東西，我需要將尸體帶回隊里進行解剖?！? “好，你先回去，我隨后就過去找你?！彼瘟才藕眯≮w便準備四處看一下案發(fā)現(xiàn)場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 。 解剖室里，小趙一根根取出被害人嘴上的訂書釘，掏出里面的白色防水袋，防水袋里裝著一張照片的一角。宋立趕到的時候，正看見小趙用鑷子夾著照片翻來覆去的研究。 “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??？”宋立開口道。 “宋隊，你看，這人嘴里居然是一張殘缺的照片，但看不出拍的是什么?！毙≮w將照片遞給宋立。 宋立看著這張照片，從里面只能看見一個頭頂，應該是一張頭像照片，但卻完全看不見面容，宋立抽出一根煙，沉思了一陣：“接下來我們有得忙了，兇手的目標不止一個?！? 04 宋立拿著證物袋，一直反復的看著，什么人會將一張殘缺的照片放在死者嘴里，而且經(jīng)過對案發(fā)現(xiàn)場的勘察，也并沒有找到更多有用的消息，更為詭異的是死者的心臟為什么會被放入紅色顏料的袋子里，這一系列殘忍的作案手法，更像是一種懲罰。 宋立一拍腦袋，“梁岐，你小子趕快給我過來?！? 梁岐端著筆記本便突突的跑了過來，“宋隊，怎么了，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嗎？” “被害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嗎？” “有消息了，片區(qū)這邊之前接到一宗成年男性失蹤的案件，35歲，身高175，與死者體型特征接近，已聯(lián)系報案人核實了。”梁岐回答到。 “好的，盡快將核實結(jié)果反饋給我。紅色顏料的成分化驗結(jié)果出來了嗎？” 梁岐蹙了一下眉頭，神秘的道：“宋隊，這個就比較詭異了，結(jié)果是出來了，你猜里面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？” 宋立看了一下梁岐的表情，看來有所發(fā)現(xiàn)，“少賣關(guān)子，有屁快放?！? “里面有狼血?！? “成分怎樣，新鮮的還是陳年的?！彼瘟⒉粍勇暽貜汀? “宋隊，你都不好奇嗎，這兇手絕對是個變態(tài)，不過死的這人身前肯定也沒做好事，不然怎會被這樣殺害。”梁岐自言自語道。 “這是你該議論的嗎，我們的職責就是找出真兇，無論死者身前是怎樣的人，那都應該由法律制裁?！? 梁岐吐了吐舌頭，轉(zhuǎn)身就想走，剛走沒兩步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，“對了，宋隊，狼血是新鮮的?！? “馬上調(diào)查華西片區(qū)的動物園，寵物醫(yī)院，以及所有會接觸到狼的環(huán)境及個人?！? “yes，sir！” 一周過去了，華西片區(qū)的所有與狼有接觸的人和單位都給調(diào)查了一遍，但卻沒有任何線索，看著上頭給的期限已經(jīng)過去，整個刑警大隊陷入一片焦灼。 宋立更是被陳局罵得狗血淋頭，辦公室里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。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，陳局的電話剛落，這邊又接到死亡案件。 05 宋立一行人立即趕往華西中學，接學校報警，說是華西中學心理質(zhì)詢師熊老師在學校被害，發(fā)現(xiàn)人是一名學生，早已嚇得語無倫次，被安排在校長辦公室。 案發(fā)現(xiàn)場就在學校心理咨詢室，死者是一名女性，同樣的，死狀相當可怖，手腳均被反綁在椅子上，眼睛被生生挖了出來，放在死者桌前的水杯里，水杯里全是紅色的液體。嘴部同樣被訂書釘封口，小趙用鑷子撥弄了一下死者嘴部，果然里面又有一個白色熟料袋。而致命傷是頸部的一條勒痕。 “TMD?！彼瘟⑷滩蛔∷榱艘痪?。 宋立看了一眼門邊的校長，走過去詢問了一些情況，該名熊性老師在華西中學已經(jīng)擔任了五年的心理咨詢師，平素為人也比較友好，并無任何不良嗜好，更不可能有什么仇家。這次的被害事件也是相當詭異。 宋立安排梁岐調(diào)取了學校心理咨詢室周邊的監(jiān)控，并詢問了幾名平時與被害者接觸較多的老師，隨后便來到校長辦公司準備詢問第一現(xiàn)場目擊者。 學生叫王羽然，乖乖巧巧的的一個女孩子，宋立進到房間的時候，辦公司里就只有校長王羽然兩人，看得出，女孩子被嚇得不輕，臉色慘白，問了幾句話回答得也是吞吞吐吐，校長說王羽然本來就有心理問題，之前是準備去找被害者進行治療的，沒成想就看見了這么 一幕，一時也緩不過來。 宋立問了一下王羽然的病情，說是有心理障礙，但是具體是什么問題，校長也并沒有詳說，說是為了保護隱私。宋立一看也問不出什么來，便準備離開，經(jīng)過王羽然身邊時，隱約聽見幾個字，他迅速轉(zhuǎn)過頭，女孩子還是之前那副被嚇壞的模樣。 回到局里，陳局早已等在了辦公室，這次他到是沒有發(fā)脾氣，看到宋立一回來，便被招進了房間。 “小宋啊，這次事件相當惡劣，很顯然這是一起連環(huán)殺人案，上頭也給了命令，不能讓事態(tài)繼續(xù)惡化下去，必須在一個月內(nèi)找出兇手，否則我們都得滾蛋?！? “陳局，我已經(jīng)安排人員加緊調(diào)查了，我們這段時間也是輪班倒，但本次案件確實比較復雜，我們根本沒有一點線索，而且這兩次的被害人之前完全沒有任何的聯(lián)系。” “不可能沒有聯(lián)系的，你們再好好將案件梳理一遍，在犯罪心理學上，兇手都一定會有自己的規(guī)律?！闭f罷，陳局擺了擺手便讓宋立離開了。 陳局雖然是宋立的領(lǐng)導，但宋立也是陳局一手帶出來的，亦師亦父，馬上陳局也到了退休的年齡，不想在這節(jié)骨眼上還遇見了這么一樁連貫殺人案，憑對陳局的了解，這次案件不破，他是不可能安心退休的。 06 “梁岐，你給我查一個叫牟憶的名字，有結(jié)果后馬上答復我?！币怀鲫惥洲k公司宋立便招呼梁岐開始安排工作，梁岐也感覺奇怪，怎么會突然查這個名字，沒過多久，梁岐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。 “宋隊，宋隊，你猜我查到了什么，你真是神了。”梁岐剛到辦公室，抓起桌上的水杯便灌了下去。 “這牟憶，就是前段時間跳樓事件里的死者，你猜怎么著，他之前就是華西中學的學生，而這個熊老師就是之前牟憶的心理輔導師?！绷横捯魟偮洌≮w也走了進來。 她將在被害者嘴里發(fā)現(xiàn)的照片和水杯里的紅色液體化驗報告一起給了宋立。宋立看了一下報告，找出華西大橋下的照片和本次發(fā)現(xiàn)的照片拼接了一下，正好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孩的頭像，但是臉部的位置依然缺失?！翱欤隙ㄟ€會有兩名受害者，梁岐你馬上前往華西中學，調(diào)查牟憶的情況，小趙和我一起，馬上行動。”話畢，宋立帶著小趙便驅(qū)車趕往牟憶家里。 來到牟憶家，里面空無一人，詢問周邊鄰居后，說是牟憶父親牟正南正在上班。根據(jù)周邊鄰居的詢問信息得知，之前牟憶在學校好像是受到了性騷擾，精神出現(xiàn)了問題，高中還沒念完就輟學了，在事件發(fā)生時牟正南也帶著牟憶報過案，但說是證據(jù)不足不予立案，找了學校也是被搪塞了回來。沒成想一年多不到牟憶就跳樓自殺了，牟憶媽早在很多年前便與牟憶爸離婚，現(xiàn)在就牟正南一個人生活。 沒過多久，牟正南便回家了，剛將自行車靠邊停下，宋立便迎了上去，從牟正南的表情上看，他并不是十分的難過，老老實實一個人。 “你好，我是刑警隊的宋立，你是牟憶父親吧?！彼瘟⒖撮T見山道。 牟正南看了看宋立，又看了看小趙，低聲道，“我是，請問兩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?！? “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下牟憶之前在學校的情況” 牟正南一聽是要了解牟憶之前在學校的情況，瞬間臉就拉了下來，“還有什么好了解的，人都死了，之前報案的時候你們不管，現(xiàn)在人都死了還來了解，還嫌我們不夠丟人嗎？” 小趙一看牟正南情緒激動，隨機安撫道，“牟憶爸，我們知道這件事難為你了，但我們也是職責所在，由于最近華西中學出了一起兇殺案，想必你這邊也有所了解，所以還是請你配合一下。” 牟正南一聽是為了這事，脫口就道，“是那個老師該死?！? “我家牟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熊老師，也不會走上今天這條路”牟正南看了看宋立，繼續(xù)道：“警官，我家牟憶是個好孩子，一直成績也好，人也懂事，可是為什么就沒有人可以幫幫她。”牟正南控制不住兩行清淚順著滿是溝壑的臉畔流下。 “發(fā)生那件事后，我家牟憶一直走不出來，我們找學校，學校根本不把我們當回事，我們報警，警察說沒有證據(jù)不予立案。我家牟憶本來是很活潑開朗的性格，但就這件事之后，他就像鉆進了牛角尖，就是出不來，他只希望那個人可以得到懲罰，可是到頭來，那個人還是活得風生水起，而我家牟憶卻永遠醒不過來了?！? “而那個熊老師，就是一個劊子手，是她生生讓牟憶走上了絕路，發(fā)生那件事后，孩子心里害怕，誰都不敢說，便去找了學校的心理咨詢師，可是，這個熊老師居然將牟憶的事情直接上報給了學校，學校研究后，說是我家牟憶自己太過敏感，讓那個混蛋公開向孩子道歉，作為一個女孩子哪里能受得了這種侮辱，而那個混蛋還是當著他的老師，沒受到一點影響。從那以后，牟憶精神就開始變得不太正常了，經(jīng)常神神叨叨的。后來書也不能念了，便輟學打工。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就這么被毀了，本以為離開了那個環(huán)境牟憶會好起來，可是她一天天根本睡不著覺，成天都在洗澡，走在外面佝僂著身體，頭也不敢抬，她覺得這都是她的錯，好幾次她對我說對不起我。我能怎么辦，后來也報過警，可是警察也不管我們?！闭f到這里，牟正南突然一激動，扯著宋立的衣服開始咆哮道：“是你們，都是你們害死的牟憶，我們?nèi)チ硕嗌俅闻沙鏊?，你們都不管，讓我們找學校，學校也不管。現(xiàn)在那個老師死了，你們就來了，我家牟憶死的時候，怎么沒見你們有人來管管，我就這么一個女兒，都被你們毀了，毀了。” 宋立掙脫牟正南的雙手，看著面前這個五十歲不到便滿頭白發(fā)的中年男人，只默默的說了一句：“所有犯罪的人，終會受到法律的制裁。” 看著宋立離開的背影，牟正南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。 07 回到局里，梁岐將調(diào)查到的情況向宋立做了一個簡單的匯報：牟憶在高一時由于生理期疼痛，在醫(yī)務室休息時遭到班主任胡一文的性侵犯，由于平時性格比較內(nèi)向，在其父親帶領(lǐng)進行報案時不能準確說出侵犯過程，只是表明胡一文對其進行撫摸親吻，當?shù)嘏沙鏊J為情節(jié)輕微不予立案，建議私下協(xié)商解決。但后期牟憶出現(xiàn)心理障礙便尋求心理老師熊梓然的幫助，但不成想熊梓然害怕承擔責任便將牟憶事件上報學校，學校認為牟憶受侵犯事實不明確，為平復牟憶心理創(chuàng)傷將事件進行全校公開，由當事人進行公開道歉了結(jié)。此后胡一文并未受到任何處理，而牟憶卻在學校及家庭遭受排擠，最后導致牟憶在18歲生日當天跳樓結(jié)束生命。 “簡直是畜生，這都什么學校，什么老師啊?！毙≮w聽到這里，完全抑制不住內(nèi)心的厭惡。 宋立突然警覺，“這很明顯是一場報復性殺人，梁岐，馬上安排人員找到胡一文，下一個被害者很可能就是他。” “是?！绷横邮盏矫詈蟊銕ьI(lǐng)兩名隊員前往胡一文住處。 “宋隊，梁岐報告里只是提到熊梓然和胡一文，但之前在華西大橋下發(fā)現(xiàn)的男性尸體又是怎么回事呢？”小趙疑惑道。 “大姐，你平時不看新聞嗎？牟憶跳樓的那天，在下面起哄最兇的便是這個人，之前片區(qū)派出所接到報案，說是有人失蹤，經(jīng)過核對，已經(jīng)確認了身份?！? “不尊重生命的人?！毙≮w聽完宋立的講解后便陷入了深思。 不久，宋立接到梁岐的電話，說是胡一文人不見了，找了學校說胡一文在熊梓然死前一天便請假了，現(xiàn)在電話也聯(lián)系不上，他家里也沒有人。 宋立當即心里便是一個激靈，胡一文不可能知道熊梓然會出事啊，怎么會這么巧就是前一天便請假了。想到這里，宋立總感覺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，“對，牟正南，他肯定有問題。他故意引我們?nèi)フ{(diào)查胡一文，而胡一文在熊梓然死前便請假了，這完全是在拖延時間，如果牟正南是兇手，那胡一文肯定就在牟正南手上?！? “隊里的其他人，馬上跟我一起逮捕牟正南?！? 車剛開到半路，便接到了梁岐的電話，“宋隊，胡一文找到了，就在華西大廈樓頂。之前牟憶跳樓的地方?！? “立即前往華西大廈?！睊鞌嚯娫捄笏瘟⒚钏腥说纛^前往華西大廈。 08 “怎么又有人跳樓，之前這里不是就有個小女孩跳樓嗎？” “對呀，不知道這個什么時候才能跳下去哦。” “哎，又得等半天了?！? “搬個板凳當吃瓜群眾?！? 宋立等人趕到華西大廈時，樓下已經(jīng)聚集了很多群眾，而樓頂就是牟正南挾持胡一文站在樓頂邊緣。 “你如果想要活著下去，你就站在這里，把你做過的壞事全部說出來，否則我今天就和你同歸于盡?！蹦舱鲜种杏靡话训端浪赖肿『晃牡难屎?。 “牟憶爸，我真的什么都沒做，你放過我吧，我可以給你錢?！焙晃目嗫喟蟮?。 牟正南用刀狠狠刺入胡一文肩膀，“你如果再不說，我就一直刺下去，直到你說為止?！? “啊~~~，啊~~~~~我求你了，你別刺了，我說，我說。”胡一文如死豬般的嚎叫著。 “我是一個混蛋，我豬狗不如，是我，是我侵犯了牟憶，但我不知道他怎么就會這么想不開，她是跳樓死的，這真的不關(guān)我的事啊。”胡一文還存一分僥幸。 看著沖上來的宋立等人，牟正南聽著胡一文說出的話，對著長空一聲咆哮：“牟憶，我的牟憶，你聽見了嗎，這個混蛋承認了，今天，我就要為你報仇。” “牟正南，我知道你作為一名父親的感受，但是惡人應該交給警方，由有法律來制裁，你這樣私自刑行，只會害了自己?！彼瘟⑿⌒陌矒岬?。 “宋警官，你聽見了嗎，這禽獸承認了，就是他，是他害死的牟憶，牟憶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這個禽獸可以得到懲罰，可是她到死都沒有看見，三年的時間，牟憶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，都是這個禽獸造成的。還有就是你們，你們沒有人相信我們的話，沒有人相信牟憶，就因為我們太過普通，太過弱小，所以你們根本不在意我們的死活，現(xiàn)在我就要為牟憶報仇?！闭f完，牟正南便抱著胡一文墜樓而下。 “不~~~~”宋立迅速沖向牟正南，但為時已晚，樓下已是一片鮮紅。 “救命啊，救命啊········”胡一文的聲音隱約傳來。原來，胡一文的腳下被綁了一根粗繩，另一頭連接在頂樓的鐵柱上，現(xiàn)在胡一文正被倒吊著懸掛在墻體外，下體的鮮血全部倒流在他臉上。 看著這個場景，宋立也感覺無比的惡心，轉(zhuǎn)身便準備下樓，“梁岐，這人你來處理。” 來到樓下，牟正南的尸體已經(jīng)被蓋上了一件消防服，宋立轉(zhuǎn)身看見，是一名皮膚黝黑的消防員。 這起連環(huán)殺人案便就此終結(jié)，之后梁岐在胡一文和牟正南身上均發(fā)現(xiàn)了另四分之二的照片，四張照片拼湊起來正好就是牟憶的頭像，照片中的女孩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，晶瑩純凈，笑起來嘴角兩個深深的梨渦。 沒過多久，宋立看見一則新聞，說是本市消防中隊救助了一匹受傷的野狼，正準備放歸森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