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李重慶
文·段宏剛
人生苦短,怎么活得自由、灑脫和快樂?完全是個人的事,按理說,他人沒有權利去干涉。
關于人生觀,在主流的評價體系里,一個人活著不光要為自己,而且要顧及親朋好友,乃至整個 社會 的感受。只有以“入世”的心態(tài),積極地融入整個 社會 ,用自己的才華和智慧,為 社會 乃至整個人類做出貢獻,那么,他才不枉此生,人生就是圓滿的,也是有價值的。
一個人如果拋棄名利和地位,無視世俗生活里物質欲望的束縛,忠實于自己的內心,選擇以“出世”的姿態(tài)去活,每天粗茶淡飯,與大自然為伴,只為了尋求內心的安寧和淡然,這樣活的人,在大多數(shù)人眼里,一定是一個不可理喻的“另類”。
對80后柳智宇來說,他就是父母、朋友、同學、同事眼中的另類,以他的條件和資歷,他完全可以在世俗生活里名利雙收,受人敬仰,但是,他在人生的輝煌時刻,卻頭也不回地選擇在鳳凰嶺龍泉寺出家,從數(shù)學天才搖身一變成為“賢宇法師”,把8年大好時光用在了長齋禮佛上。
最終,他的理想破滅,在現(xiàn)實的召喚下,他不得不選擇下山,重新回到紅塵之中。
柳智宇1988年出生在湖北武漢一個知識分子家庭,父親是物理老師,母親是工程師,受父母的熏陶,他自小對“數(shù)理化”十分感興趣,當其他小朋友都在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樂趣時,他則一個人閉門不出,樂此不疲地鉆研數(shù)理化知識。
這份認真勁很快在考試成績上得到體現(xiàn),以至于他在每次的數(shù)理化考試中,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拿到滿分。在老師和同學眼里,他的前途大有可期。
高中時代,柳智宇的天分更加完美地釋放出來。
那是在2005年的“第31屆國際數(shù)學奧林匹克循環(huán)賽”里,柳智宇一鳴驚人,給中國隊捧回一枚金牌,從此,年僅17歲的柳智宇成為炙手可熱的公眾人物。
2006年,柳智宇再次代表國家隊參加國際奧數(shù)競賽,再次折桂。北京大學數(shù)學系看到這樣的好苗子后,毫不猶豫地把他招入校內。2007年9月,柳智宇正式成為北大學生。
北京大學有兩個著名的學生社團,一個是“北大耕讀社”,另一個是“北大禪學社”,都是學子們自發(fā)建立的,前者主要以研究傳統(tǒng)文化為主,后者以研究佛學為主,這兩個社團里數(shù)學系和哲學系的學生特別多。
在社員們的眼里,物質的滿足并不能完全填滿精神的空虛,人最終還是需要通過讀書,依靠鉆研“儒釋道”傳統(tǒng)文化,才能滿足精神的追求。
入學不久,柳智宇就被兩個社團所吸引,很快加入其中,后來他做了社長。
“耕讀社”的首任社長、北大2002級哲學系研究生鄧文慶,不求任何回報,在社團一直干到大學畢業(yè),把4年心血無償奉獻給了社團。讓人不可思議的是,碩士畢業(yè)后,鄧文慶沒有去工作,而是義無反顧地來到鳳凰嶺龍泉寺剃度出家。
這件事對柳智宇的觸動極大,讓他心中逐漸滋生了脫離“苦?!钡脑竿?。此時,柳智宇認為: 蕓蕓眾生在世俗生活里,要經(jīng)歷各種各樣的誘惑,誘惑就像無底洞一樣難以填滿,人們被誘惑驅使著,很難做真正的自己。唯有離開,生命之花才能綻放出原本的芬芳。
實際上,早在上初中時,柳智宇內心的真實想法就跟別人不一樣,只不過被他優(yōu)秀的學習成績,以及內向溫和的性格,一直掩埋著。
上初二時,柳智宇在《觀功念恩日記》里寫了這樣一段話: 孔老師,孟老師啊,教教弟子吧。弟子一直在向上仰慕和希求,愿冷漠、孤獨、傷害離我們遠去,愿善良、仁慈、忠誠、智慧的光輝遍灑人間。
寫完后,他把這段話發(fā)給了當時的語文老師周文濤,老師看他年紀輕輕,并沒有在意。
到大學時,離開了父母的管教,周圍沒有人再要求他必須這樣做,必須那樣做,再加上心智逐漸成熟,以及對佛學發(fā)自內心的喜愛,柳智宇茅塞頓開: 與其在世俗生活里苦苦掙扎,還不如自由自在地放飛心靈,這樣才不枉此生。
原來按部就班地學習,考試拿滿分,又按照老師和父母的意愿去參加奧數(shù)競賽,爭取冠軍,都不是他內心喜歡做的。而現(xiàn)在,他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。
2011年夏,也就是柳智宇即將從北大畢業(yè)之際,做出了讓父母、老師、同學和朋友都瞠目結舌的決定: 去鳳凰嶺下的龍泉寺削發(fā)為僧,告別柳智宇的身份。
臨別時,他對同窗好友說:世間會少了一個柳智宇學長,卻會多了一個佛家大師。
柳智宇由于在北大期間學習成績非常出色,將要畢業(yè)時,麻省理工學院以每年7萬美元的全額獎學金,給他拋來橄欖枝,希望他參加完畢業(yè)典禮后即刻動身,前往麻省理工學院深造。但是,出家的計劃在柳智宇內心早已定型,他什么也不管不顧,只想成為佛門中人。
母親得知柳智宇要出家,頓時傷心欲絕,哭得死去活來,差點昏死過去,她萬萬沒有想到兒子會做出這樣叛逆的決定。
為了培養(yǎng)兒子成才,他們這20多年來付出的心血和金錢不計其數(shù),況且,兒子已經(jīng)成為 社會 精英和國家棟梁,將來前程似錦,怎么能夠說出家就出家了呢?她怎么也想不明白!
柳智宇的父親和母親立即動身,從湖北趕到北京鳳凰嶺山腳下的龍泉寺,多次試圖勸兒子回頭,得到的卻是兒子的置若罔聞,最終,只能放手。
7月25日,柳智宇正式剃度出家,取法號為“賢宇法師”。
出家期間,柳智宇每天的活動都在寺院里進行,每天清晨4點起床,4點半上早殿,然后讀書和勞動。11點吃飯,打坐午休后,13點半起來繼續(xù)勞動或讀書。16點半上晚殿,接著上課。21點二十分打板后,各自回到床鋪休息,迎接第二天的生活。
出家的日子在按部就班中走過,但是,以“普度眾生”為最高目標的柳智宇逐漸發(fā)現(xiàn):自己對佛門的認識太膚淺了、太理想化了,寺廟里的規(guī)矩之多,等級之森嚴,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,跟俗世生活沒有什么兩樣,讓他有一種“心中神圣的東西被玷污了”的感覺。
然而,他始終堅信清者自清,也認定“只有佛教才是自己唯一的歸宿”。于是,他更加用功地鉆研佛學。
直到有一天,一名對子女教育傷透腦筋的母親,把柳智宇攔下來,請求他為她解答困惑。
柳智宇跟這位母親長談一小時,卻沒有解決她的問題。臨走時,這位母親對柳智宇流露出失望和不屑的表情。柳智宇無地自容,只能對她說:一個僧人的成長周期至少需要五年。
柳智宇心有余而力不足,拒絕了她。拒絕之后,他又陷入了自我懷疑:我是不是太決絕了?我做這些到底有什么用?
在柳智宇的心里,一直以“普度眾生”為己任,然而,眾生需要他時,他卻什么也做不好。這是一種多大的諷刺?
從2017年開始,柳智宇開始接觸心理學,他決定學好心理學,再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。
2017年底,在母親的資助下,柳智宇考取了三級心理咨詢師執(zhí)照。接著,又在網(wǎng)上開通了一項“佛系心理咨詢”。僅僅在第一天,就有四個人前來咨詢他。
“看來需求量太大了,我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?!绷怯钫f完這句話,一個新想法立刻在他心中產(chǎn)生了。
他要再次調整人生方向,走出佛門,以入世的姿態(tài),幫助更多的人解決困惑,這才是一條“普度眾生”的人生大道。
于是,在2018年3月下旬,出家8年之久的柳智宇終于想好下山的路了。
兔小主改名了
每個人身上都有與生俱來的天賦,最大的成長空間并不是去彌補短板,而是找到最強的優(yōu)勢領域將其發(fā)揮到極致。
畢業(yè)于北大的柳智宇在數(shù)學方面極有天分,高中時便在國際奧林匹克大賽中為中國隊取得金牌。在北大畢業(yè)后,這位數(shù)學天才放棄了麻省理工的錄取通知書,不顧家人勸阻堅持入寺出家,如今柳智宇已經(jīng)還俗,不少人好奇他這些年的經(jīng)歷。
北大畢業(yè)卻一心鉆研佛法
我國的知名寺廟極多,但要提到最為知名的還屬龍泉寺,雖為寺廟,這里的和尚卻盡是學霸。賢啟法師、禪興法師、賢慶法師、賢威法師……一眾法師均畢業(yè)于北大清華名校,其中不乏在專業(yè)領域聲名卓著的博士。
柳智宇便是在龍泉寺出家,法號為賢宇法師。決定出家時他剛拿到了麻省理工的錄取通知書和全額獎學金。
進入龍泉寺后,柳智宇每天保持著極為規(guī)律的作息,通常為4:30便要上早點,晚上9:20打板后回房休息。
在寺院,他將大量的精力都投入到佛教和心理學的研究之中,于2017年考取了三級心理咨詢師執(zhí)照。
為了能夠幫助他人排憂解難,他還在網(wǎng)上特地開通了一項名為佛系心理咨詢的咨詢路徑,幫助有心理問題的人進行疏導。
年幼成名,展露數(shù)學天賦
柳智宇出生在武漢,自幼便極為聰慧,與其他喜愛調皮搗蛋的孩子不同,他性格極為內向,不喜歡與他人交流。
令柳智宇逐漸走入公眾視野的是他展露出的超強數(shù)學天賦,或許是因為不善言辭,柳智宇的朋友很少,大多數(shù)時間他都在默默地看書學習。
自小柳智宇便對數(shù)學情有獨鐘,不僅能夠看懂高年級的數(shù)學知識還能將其靈活運用。高一時柳智宇便發(fā)表了一篇名為《冪數(shù)列求和縱橫引論》的論文,該論文不僅得到了數(shù)學界專家的高度贊賞,而且取得了湖北省的大獎。
在高二時,柳智宇便已經(jīng)代表國家隊參加了數(shù)學奧林匹克循環(huán)賽,在比賽中取得了一枚金牌;高三時又因在數(shù)學奧林匹克競賽中為國家隊奪得金牌……
超高的數(shù)學天賦令柳智宇在同齡人中脫穎而出,甚至有人直接稱呼他為數(shù)學神童。
柳智宇自小便獲得了許多獎項,不僅數(shù)學成績極好,其他學科成績也不錯,最終直接被保送到了北大的數(shù)學系。進入北大后,在名師的帶領下柳智宇曾多次參加國家級數(shù)學大賽,在賽事中均以優(yōu)異的成績獲得了獎項。
接觸佛教,渴望得到解脫
雖然獲得了許多獎項,成為了大眾眼中的數(shù)學天才,但柳智宇的內心十分迷茫,他覺得自己參加的比賽以及所獲得的獎項都是沒有意義的,自己既不能從中獲得快樂,也無法對他人產(chǎn)生影響。
當時的柳智宇非常消極,他的內心十分迷茫,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。
在大一時學生們都會加入各式各樣的社團,有一位同學便向柳智宇介紹了北大的禪學社以及耕讀社,這兩個社團在眾多社團中顯得極為不同,均與佛教有些許關聯(lián),據(jù)傳耕讀社的三任社長都已昄依佛門。
一開始柳智宇是帶著幾分懷疑進入社團的,初步接觸到了佛教后,柳智宇便感到十分震撼,他在佛教的經(jīng)書中找到了心靈的安棲之處,逐漸產(chǎn)生了昄依佛門的想法。
加入了北大的禪學社后,柳智宇不僅每天開始按照僧人的生活方式生活,而且只吃素菜。柳智宇每天除了上課學習便是在鉆研佛法。
不愛參加集體活動的柳智宇也開始頻繁地參加各種佛教活動,他還會主動尋求高僧的幫助,經(jīng)常到寺廟去做義工。
放棄麻省理工成為和尚
柳智宇的父母一直對他抱有極大的期望,北大畢業(yè)后,他們鼓勵柳智宇繼續(xù)深造。柳智宇深知父母養(yǎng)育自己的不易,雖然內心已經(jīng)堅定了進入寺廟皈依佛門的想法,但他為了令父母高興最終還是參加了麻省理工的考試。
在北大畢業(yè)后,柳智宇憑借優(yōu)異的成績,不僅拿到了麻省理工的通知書,而且還獲得了該校的全額獎學金。
就在父母為自己的兒子驕傲不已的時候,柳智宇最終還是向他們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——去寺廟做和尚潛心鉆研佛法。柳智宇的這個決定令他的父母極為震驚,他們從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兒子內心會有如此叛逆的想法。
柳智宇心知對不住父母多年的養(yǎng)育之恩,卻也不想輕易放棄自己的計劃。父母苦口婆心地勸說柳智宇改變主意,母親甚至用死亡來威脅他,可柳智宇依舊不為所動,堅持要昄依佛門。最終父母沒能拗過柳志宇,他如愿進入龍泉寺成為了一名和尚。
還俗助人,成為心理師
柳智宇在龍泉寺的生活極為自律和刻苦,他每日都要鉆研經(jīng)書,對佛教的一些經(jīng)文極有參悟,受到經(jīng)文啟發(fā)他還自學了許多心理學知識,時常會幫助許多前往寺院的人排憂解難。
就在眾人以為柳智宇會在寺院里度過余生時,已經(jīng)出家八年了的柳智宇卻決定還俗回到社會了。
在做和尚的八年間柳智宇與其他僧人的相處并不和諧,常常會在許多意見上產(chǎn)生分歧。
令柳智宇最終是下定決心還俗的是一則丑事的曝出,一位柳智宇十分敬仰的僧人竟時常在背后騷擾女性弟子。知道了這個消息后柳智宇極其失望,很難接受偶像的幻滅,最終還是決定回歸社會。
出家八年,柳智宇在佛教中參悟到了許多,雖然已經(jīng)不再是和尚,但柳智宇依舊保持著在寺院時養(yǎng)成的良好作息習慣。
成為奧數(shù)冠軍是他做出的選擇,出家亦是他做出的選擇。
如今的柳智宇已經(jīng)成為了一名心理師,經(jīng)常幫助人們咨詢心理問題,許多人在柳智宇的引導下走出了心中的困境。
如若柳智宇沒有出家,或許他早已在數(shù)學界闖出了一番天地,許多人為柳智宇感到可惜,其實大可不必。柳智宇不過是選擇了用自己的方式生活,他的一生是在為自己而活,對人生始終掌握著主動權,能做到這一點著實不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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